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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產值來算,若中國一家芯片設計公司一年做 200 億元的生意,那么其中有接近 100 億元產值和臺積電的晶圓有關。”9 月 19 日傍晚,作為臺積電中國區負責人,羅鎮球用這樣的數字對記者表達了臺積電這個全球最大的晶圓代工廠對中國大陸芯片設計業做出的貢獻。
幾個小時前,他在中國芯片高峰發展論壇上結束了一場演講,作為中國半導體“國家隊”紫光集團旗下紫光展銳科技多年的優質供貨商,羅鎮球代表臺積電向臺下數千名企業家表達了支持中國大陸市場的決心。
兩個月前,臺積電成為全球第一家試產 5nm 制程的晶圓代工廠,這家具有 31 年歷史的半導體代工巨擎又一次領跑全球半導體工藝發展。多位業內人士告訴記者,在先進半導體工藝制成上,代工企業超越 IDM 企業,這是 30 年來半導體代工歷史上從未有過的紀錄。
臺積電在 1980 年代脫胎于中國臺灣工業技術研究院,過去 30 年,在垂直分工模式下,專注晶圓代工廠的本業。像很多媒體描述過的,全世界近 60% 的芯片代工由臺積電完成,客戶包括蘋果、高通、AMD、海思、聯發科、紫光展銳等。臺積電的一舉一動牽動著半導體產業的神經,美股、港股分析師們幾乎將它的財務數據當作一張芯片業晴雨表。
而鮮有人談及臺積電對中國內地市場的開發和作用。無論在會場內還是采訪中,羅鎮球多次強調了臺積電和中國內地市場的依存關系。據羅鎮球估算,中國大陸目前 1000 家左右的芯片設計公司中,約七成與臺積電有長期業務聯系。自 2001 年開始,臺積電就開始布局大陸,隨著大陸集成電路產業的發展深度融入大陸半導體產業。
機遇
生于 1960 年代,羅鎮球經歷了臺積電一路發展成為代工龍頭的過程,今年也是他駐扎大陸的第 16 年。常年往返于多地的生活,讓他成為臺積電內為數不多了解中國大陸芯片產業的高層主管。
談話的地點在南京威斯汀大酒店,向西南 40 公里處,浦口經濟開發區坐落著臺積電來大陸建設的第一座 12 寸晶圓廠。而在羅鎮球的身影出現在大堂之前,一位來自江浙地區的科技園區副主任雙手握著名片左顧右盼,盡管回程的高鐵在一小時后發車,他仍然稱“再等等、再等等”。
在中國內地政府號召發展地方集成電路產業的背景下,臺積電作為國際性公司,正成為地方政府招商引資的目標,大陸設廠又是臺積電接近客戶的關鍵一步,提到這個話題,羅鎮球陷入了 3 年前的回憶。“北至北京、南到深圳,從一線到二線,我們圍繞數個城市考察了一圈”,羅鎮球稱評估團隊設置了一個評分卡,對各地在生產成本、人力、環境配套等多維度進行打分,最后發現南京市分數最高。“當我打電話給他們時,能第一時間獲知我的要求什么時候能被滿足。”結果也正如他所想,從動土到做出第一片晶圓,只花了 20 個月的時間。
而臺積電對于地方產業而言,上述科技園區副主任認為,一方面給本地高素質人才提供發展機會;另一方面,臺積電作為一家國際性企業,引進有助于讓我們整個政府的服務經驗和國際接軌,通過溝通可以達到更高更合理的效率。
在羅鎮球看來,全世界每年 4000 億美金的芯片市場中,中國大陸地區進口 2000 多億美金,但除去經過組裝再出口的部分,真正由中國大陸地區消費的芯片市場約有 1000 億美金。
羅鎮球稱,2007 年國際一線設計公司采用的工藝 65nm 工藝,而內地芯片設計公司采用的最新先進工藝是 130nm;到了 2012 年,全球最領先設計公司使用的是 28nm 工藝,內地開始用 40nm,這意味著內地從原來的落后兩個世代追趕到落后一個世代。
如今,內地一線設計公司采用的工藝已經和國外一線公司比肩,有的甚至超前。
十年時間,內地設計公司能力提高之迅速,發展節奏之快讓羅鎮球在談話間眼光發亮。他告訴記者,中國內地芯片設計企業超過一半在使用臺積電的代工服務。
在業內看來,作為一個半導體行業的追趕者,臺積電三輪擴張都抓住了推動全球集成電路發展的力量,它用第一個十年闖進美國市場,用第二個十年奠定了全球 PC 市場,第三個十年奠定了全球移動市場。
而面對下一個十年,在今年二季度法說會上,臺積電創辦人張忠謀稱,臺積電的機遇蘊藏在在移動裝置、高速運算電腦、智能汽車和物聯網之中。羅鎮球對此補充道,當下中國大陸正醞釀著這些終端產品的爆發。
羅鎮球稱,這四大市場溯源到技術端,就是中國大陸本土的 AI 和 5G 力量,“它們將掀起大批設備更換潮,讓這四個市場獲得爆發和成長的機會,追溯這些終端產品的上游,臺積電會為他們提供更為先進的制造工藝,這也是臺積電下一個十年的機遇。”
挑戰
無論是臺聯電還是三星電子,臺積電不乏競爭對手,在中國大陸,來自中低端市場的對手們也在加速崛起。中美貿易戰背景下,為強化獨立自主的可能性,來自政府、私募機構的資本,正加速投向本土企業,作為技術和資金規模要求極高的環節,本土晶圓代工廠中芯國際(00981.HK)幾個月前再獲國家集成電路基金巨資增持。
臺積電和中芯國際在營收規模上差距懸殊,這讓羅鎮球并不擔心市場份額,“公司各節點工藝占全球市場 56%,其中來自中國大陸的份額不多”。
羅鎮球的關注點在知識產權上。以過去一年研發投入約 25.56 億美元的規模而言,臺積電最重要的研發成果都體現在知識產權上。數年之前,臺積電和中芯國際的知識產權官司,也是海峽兩岸的科技業為數不多的糾紛之一。
羅鎮球說:“我們歡迎合情合理的競爭,但不允許蓄意剽竊技術資料、盜用他人知識產權的行為”,他代表臺積電在此呼吁,“針對侵犯知識產權的行為,政府一定要站在公正立場。相比資金、政策的傾斜,保護知識產權也是扶持一個高科技行業的基礎”。
相比發達國家和地區的研發先導主義者,大陸企業作為后發追趕者如何以較少技術投入獲得較大的產出?當討論轉移到后發追趕者如何在半導體業獲得一席之地,羅鎮球再次表現出興奮。“可以引進、模仿,但一定要有理想,就是我要自己做出芯片”。這位中國區負責人見證了臺積電在二十世紀 80 年代從中國臺灣工業技術研究院脫胎而來的過程,臺積電自身也是亞洲地區企業中后發趕超的典型案例。
半導體在 70 年前被發明出來,集成電路則是 60 年前,發明地都在美國,上世紀 80 年代,臺積電與美國 RCA 公司簽訂了半導體制程技術的轉讓協議,即便該技術已被美國淘汰多年,但卻是臺積電在概念、流程、人才培育上發展的起點。“就像寫書法,可以先臨摹,但最后一定要自己來寫”,在羅鎮球的比喻中,技術引進只是一個切入口。“除了技術授權,引進的另一種方式是并購,但并購要聚焦主業”,自技術授權協議后,臺積電多年的并購標的沒有逾越晶圓代工領域,羅鎮球篤信,在商業世界,所有成功的半導體公司都不是以集團形式存在,無論英特爾、德州儀器還是臺積電,這個資金、技術、人才極富挑戰性的領域,除了聚焦本業背水一戰,尚無他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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